作者 | 丹·米尔曼
选自 |《唤醒内在的智慧》
我轻松愉快地漫步在大道上，
健康，自由，
世界在我的眼前展开
漫长的黄土道路指引我
去我选择的任何地方。
——惠特曼
池塘的水面像片明亮洁净的玻璃，在我们往上越过一个小山丘后，很快地，水池被地形遮掩了，消失在身后。没多久，这条路径愈来愈宽，形成了三条岔路。她看着我，微笑说：“这是有趣的想法，旅人，但我想你早已知道你的方向，不论你是否意识到。所以，你会选择哪一条道路？”“最终吗？一点也没有。”她回答，“到最后，所有的道路都引领到同样的终点。但其中一条路可能经过绿色的山谷，另一条通往多岩崎岖的山峰，而第三条则会穿越阴谙的森林。你无法确定哪一条会通往何处，但你仍必须选择。”再次地，她好像听不见我的声音：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有限，旅人。我建议你做出选择，这样我们才能上路。”“可是我……”突然间，我了解了，于是我开始向中间那条路走去。“这就对了！选择法则告诉我们，决定不是用言语表示而是用行动。”智者指向天空，问道：“你看到在天空滑翔的秃鹰吗？”她又蹲下去指着在附近结网的蜘蛛：“就像翱翔天际的秃鹰和这只小蜘蛛，大多数的地球生物拥有的是范畴小的选择，它们以直觉和动物本能行动。但你有自由意志也就是——选择的力量，而你的命运大部分是由你现在的选择所决定的。”“自由意志，”她继续说着：“表示你可以选遵循你最深的直觉告诉你的法则，或是让冲动、恐惧和习性来发号施令，主宰你的一生。如果你有时因眼前一时的满足而抗拒或忽视了更智慧的指引，你的选择所产生的结果最终仍会将你带回与心灵法则合作的路上；一个选择引领你到充满阳光的道路，另一个选择则带你通往令你坚强的难关和考验，为的是指导你，并使你强壮。因此，所有的事都有其蕴藏的目的与善意。”“但我不觉得是我在选择生命的方向；我有时感觉像是命运，是注定的。”“我们大多数的决定是由潜意识的智慧所引导的。你的内在觉者具有比你的意识所能获得的更多的讯息，所以有时候，你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你吸引了一些意识上并不想要的人和经验进入你的生命，然而，它们却给你带来了你最大的益处和学习经验。”“那么你如何解释那些贫穷、受苦和饥饿的人？你的意思是，他们或多或少，自己选择了受苦？”智者停下脚步，凝视前方的阴暗树林：“苦痛有许多面貌，即使是富有的人也知道受苦的滋味。每个人能做的，就是在特定的境遇中做出最好的选择——选择面对生命，选择爱，选择服务，选择与万事万物联系。不论生命给了你什么，你都可以选择要如何在内心响应。你可以抗拒，可以怨叹命运；或是，选择面对和拥抱，让生命无限扩展。”“那些因为关心他人而选择不愉快经验或困境的人又该怎么解释？”“如果你为了孩子、你爱的人其他人的利益，将个人的欲望放在一边，这代表自我牺牲的灵性行为。但是，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受害者，那就是要好好想想的时候了。为他人扛起太多的责任，是剥夺了他们为自己的选择所创造的学习课程。身处痛苦中的人需要我们的温情与支持，然而，如果我们帮他们担起责任，便是夺去了他们的能力和他们对自身的尊重。”
03
去选择你是谁、你在哪里、你要做什么
我思量她说的话，在继续往山上行走的路上，一直保持沉默。然后我想到另一个问题：“有时候，我会怀疑我的选择——关于我的感情……与周遭的人的关系，还有工作……”智者打断我的话：“当你回到家时，我建议你向你太太提出离婚。”“为什么不离婚？你随时都有力量可以这么做。只要打个电话给律师。”“因为会引起很多……会制造很多痛苦。我的太太、我的小孩，还有我的痛苦。财务状况会一团糟。除此之外，结婚时我也许下了承诺。再说，这对我的孩子不是个好示范。”“你听起来就像是被困住了。”她语气轻柔地说，“你给了我好几个理由，听起来都是非常好的理由——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离婚。但是，只有在你重新取回你结束关系的力量时，才能完全诚实并且信守承诺。只有到了那个时候，你才能热情地选择生活在婚姻里，不因为这个或那个理由而‘必须'、‘不得不'去维持一份关系。你了解吗？”“我并不单指你的婚姻”她说，“这也关系到你的工作、你的朋友，你居住的地方和你的人生。”“就像有些人，他们忘了自己有选择的力量，他们觉得困陷在关系里无法挣脱。有些人则觉得遭环境或生命所捆绑，却要等到非常痛苦了，才会找到勇气、意志和对自我的尊重去做出新的选择。”“除非你体认到你有说‘不'的力量，”她继续，“否则你不可能真的说‘好'，或是真正地承诺——不论是对你的感情关系、你的人生，或是对任何事。你并不是一定要等待或期望自己做出正面、有力量的改变；你不一定要去上学；你不是非得要工作，或有小孩，或符合他人的期待和渴望。”“你不需做任何事，只要认知到——每一个行动或不行动，都有其影响和结果，而你愿意接受这些结果，这个意愿给了你力量和自由去选择你是谁、你在哪里、你要做什么。这时候就是生命由承担义务的负荷转为充满喜悦的祝福与机会。这，就是奇迹发生时候。”我之前选择的路带我们深入森林，浓密芳香的树本形成天然的遮篷。风轻轻地吹过上方的树梢，在大自然的庇萌下，智者分享关于选择法则的最后提醒：“当你体认到，不论外在有多少压力或期许，你都拥有选择的力量时，你便可以在任何时刻改变方向。这就像长时期潜入水中再浮出水面的感觉。”“这个力量可能让你沉醉，或当你看到现存的状态出现了吸引人的另一种选择，你可能动念想改变你的感情关系、你的事业，或是任何感到困难及挫折的人生新域。有些新的选择可能是适当的，甚至出现得太晚，然而勇敢地选择通常表示——对你现在的处境负起责任，并且完全有意愿地参与其中，比以往更热情地投入当下。”“你愈是尊重选择法则，”智者继续说着，“愈能清楚地活着，创造你人生；你不再怀疑自已是否走在正确的人生道路上，是否和正确的人往来，是否拥有正确的工作。你将会有意识地选择，充实地过每一天。”我想着我生命中的选择，它们如何把我带到这里，也想到我的工作和家庭，这提醒了我，我已离家将近八小时。我发现自己对智者说：“我很感激你告诉我这些法则，但我该回去了。家里还有些事处理。”她耸耸肩：“选择表示：为了某件你更想要的东西，放弃你想要的。这是你的选择，你可以在你选择的任何时候离开。”我原有些期盼，希望她会试着说服我多留一会儿，但她疏离与超然的态度出乎我意料。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，如果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她了。“不，我很确定，真的。我想要留下，只是没预料会这么久，而我原本有些计划。”智者只是微笑，好像她比我还知道自己，而这是很有可能的事。走出森林，迎接我们的是一片开阔的丘陵地，四周的景况一览无遗；我眼前的视野霎时宽阔许多，就如我扩展中的意识。奇怪的是，远方隐约可见的城市与住屋看起来好陌生。此刻，在这，和这位女士一起，我感觉像是身在另一个界域，而这段路程的时间，就如我平日生活世界里一次眨眼般短促。“让我们继续旅程吧。”智者说，人早已转上另一条陡峭的路径。
我们拥有自由意志，但也同时被它巨大的责任——选择的力量束缚和祝福。
我们的未来，大体上而言，是既定的——因为我们无法控制所有的境遇；但是，我们可以选择面临事物时的反应。
重新取回选择的力量，我们便找到生存在世上的勇气。
